研究生教育规模促进经济增长的因果推断分析

doi:10.15936/j.cnki.1008-3758.2025.06.012

摘要/Abstract

摘要：

已有很多研究发现了研究生教育规模与地区经济增长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但是因果关系并不清晰。使用我国省际面板数据，借助工具变量法实证验证了研究生教育规模与地区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效应，研究发现：整体而言，在控制了基础教育、本专科教育以及物质资本投资、人力资本投资、对外开放水平等因素后，研究生教育规模能够显著促进经济增长。这一结论在考虑了内生性的情况下仍然是稳健的，即研究生教育规模增长是因，经济增长是果。分经济地理地区来看，研究生教育规模的扩大能够显著促进东、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在影响程度上呈现东、西、中的递减。分经济战略地区来看，研究生教育规模的扩大能够显著促进长三角、粤港澳、环渤海地区的经济增长，在影响程度上呈现长三角、粤港澳、环渤海的递减。研究生教育规模对地区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受到人才流动与产业结构的正向调节，且产业结构高级化是经济地理地区差异的原因，产业结构合理化是经济战略地区差异的原因。研究生教育规模和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共同作用于经济增长，高学历人才的有效就业对经济增长有积极作用。

关键词: 研究生教育规模, 地区经济增长, 人才流动, 产业结构

Abstract:

Many studies have identified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scale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and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however， the causal relationship remains unclear. Based on the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China， an instrumental variable approach is employed to empirically examine the causal effect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on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The main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Overall， after controlling for basic education， undergraduate and junior college education， physical capital investment，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and the degree of openness， the scale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is found to significantly promote economic growth. This result remains robust after addressing endogeneity， confirming that the expansion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is a cause rather than a consequence of economic growth. Regionally， the expansion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significantly boosts economic growth across eastern， central， and western China， with the magnitude of the effect decreasing in the order of eastern， western， and central regions. In terms of economic zones， postgraduate education positively contributes to economic growth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and the Bohai Rim， with the strongest effect observed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followed by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and the Bohai Rim. Moreover， the positive impact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on economic growth is moderated by talent mobility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Specifically，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explains regional differences across geographic areas， while industrial rationalization accounts for differences among strategic economic zones. Additionally， both the scale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and the proportion of employed postgraduates jointly influence economic growth， underscoring the importance of effective employment of highly educated talents.

Key words: scale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economic growth, talent mobility, industrial structure

中图分类号:

G 40-054

李锋亮, 刘漫卿, 闵维方. 研究生教育规模促进经济增长的因果推断分析[J]. 东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5, 27(6): 110-121.

Fengliang LI, Manqing LIU, Weifang MIN. Causal Effect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on Promoting Economic Growth[J]. Journal of Northeastern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2025, 27(6): 110-121.

图/表 8

表1 FE与2SLS回归结果

变量	FE	2SLS
变量	(1)	(2)
研究生教育规模	0.062^***	0.099^***
研究生教育规模	(0.013)	(0.036)
本专科教育规模	0.071^***	0.073^**
本专科教育规模	(0.018)	(0.037)
基础教育规模	-0.267^***	-0.282^***
基础教育规模	(0.023)	(0.027)
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	0.722^***	0.667^***
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	(0.070)	(0.098)
实际人均固定资本存量	0.504^***	0.449^***
实际人均固定资本存量	(0.013)	(0.016)
进出口占比	0.050^***	0.050^***
进出口占比	(0.008)	(0.011)
常数项	4.356^***	5.429^***
常数项	(0.279)	(0.424)
省份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观测值	589	589
$R 2$ /Centered $R 2$	0.986 5	0.993 3

表1 FE与2SLS回归结果

变量	FE	2SLS
变量	(1)	(2)
研究生教育规模	0.062^***	0.099^***
研究生教育规模	(0.013)	(0.036)
本专科教育规模	0.071^***	0.073^**
本专科教育规模	(0.018)	(0.037)
基础教育规模	-0.267^***	-0.282^***
基础教育规模	(0.023)	(0.027)
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	0.722^***	0.667^***
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	(0.070)	(0.098)
实际人均固定资本存量	0.504^***	0.449^***
实际人均固定资本存量	(0.013)	(0.016)
进出口占比	0.050^***	0.050^***
进出口占比	(0.008)	(0.011)
常数项	4.356^***	5.429^***
常数项	(0.279)	(0.424)
省份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观测值	589	589
$R 2$ /Centered $R 2$	0.986 5	0.993 3

表2 内生性和工具变量相关检验

检验类型	检验名称	统计量值	p值
内生性检验	Hausman检验	33.840	[0.000 0]
不可识别检验	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	17.354	[0.000 2]
相关性与弱工具变量检验	一阶段F统计量	11.920	[0.000 0]
	Cragg-Donald Wald F统计量	20.641(>19.930)
	Kleibergen-Paap Wald rk F统计量	11.925(>11.590)
	Anderson-Rubin Wald F统计量	4.920	[0.007 6]
过度识别检验	Hansen J检验	2.555	[0.110 0]

表3 分地区的回归结果

变量	经济地理分区	经济战略分区
变量	(1)	(2)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东部地区	0.18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东部地区	(0.0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中部地区	0.103^**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中部地区	(0.0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西部地区	0.11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西部地区	(0.036)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环渤海		0.1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环渤海		(0.0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粤港澳大湾区		0.201^***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粤港澳大湾区		(0.07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长三角		0.322^***
研究生教育规模 $×$ 长三角		(0.048)
研究生教育规模 $×$ 其他地区		0.12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其他地区		(0.037)
其他控制变量	控制	控制
省份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地区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观测值	589	589
Centered $R 2$	0.993 1	0.993 5
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	19.225^***	17.840^**
Anderson-Rubin Wald F统计量	5.32^***	8.37^***
Hansen J检验	4.106	4.912

表3 分地区的回归结果

变量	经济地理分区	经济战略分区
变量	(1)	(2)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东部地区	0.18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东部地区	(0.0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中部地区	0.103^**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中部地区	(0.0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西部地区	0.11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西部地区	(0.036)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环渤海		0.1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环渤海		(0.045)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粤港澳大湾区		0.201^***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粤港澳大湾区		(0.07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长三角		0.322^***
研究生教育规模 $×$ 长三角		(0.048)
研究生教育规模 $×$ 其他地区		0.120^***
研究生教育规模 $×$ 其他地区		(0.037)
其他控制变量	控制	控制
省份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地区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观测值	589	589
Centered $R 2$	0.993 1	0.993 5
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	19.225^***	17.840^**
Anderson-Rubin Wald F统计量	5.32^***	8.37^***
Hansen J检验	4.106	4.912

图1 2003—2022年我国经济地理分区人均GDP和研究生毕业生数的均值情况（a）—人均GDP均值；（b）—研究生毕业生数均值

图2 2003—2022年我国经济战略地区人均GDP和研究生毕业生数的均值情况（a）—人均GDP均值；（b）—研究生毕业生数均值

表4 调节效应结果

变量	人才流动	产业结构合理化	产业结构高级化	引入调节变量后的模型
变量	(1)	(2)	（3）	（4）
研究生教育规模	0.259^**	0.030	0.579^***	0.092^***
研究生教育规模	(0.114)	(0.033)	(0.163)	(0.034)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209^***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044)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076^***			0.015^**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015)			(0.006)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合理化		0.364^**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合理化		(0.169)
产业结构合理化		0.093		0.125
产业结构合理化		(0.085)		(0.079)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高级化			0.482^**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高级化			(0.202)
产业结构高级化			-0.018	0.013
产业结构高级化			(0.036)	(0.014)
其他控制变量	控制	控制	控制	控制
省份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控制	控制
观测值	589	589	589	589
Centered $R 2$	0.979 1	0.993 5	0.969 2	0.993 5
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	44.299^***	26.546^***	28.101^***	19.839^***
Cragg-Donald Wald F统计量	13.645(>7.56)	16.492(>7.56)	8.653(>7.56)	21.321(>19.93)
Kleibergen-Paap Wald rk F统计量	11.624(>7.56)	9.094(>7.56)	7.977(>7.56)	13.110(>11.59)
Hansen J检验	2.201	2.667	4.271	2.642

表4 调节效应结果

变量	人才流动	产业结构合理化	产业结构高级化	引入调节变量后的模型
变量	(1)	(2)	（3）	（4）
研究生教育规模	0.259^**	0.030	0.579^***	0.092^***
研究生教育规模	(0.114)	(0.033)	(0.163)	(0.034)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209^***
研究生教育规模 $×$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044)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076^***			0.015^**
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	(0.015)			(0.006)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合理化		0.364^**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合理化		(0.169)
产业结构合理化		0.093		0.125
产业结构合理化		(0.085)		(0.079)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高级化			0.482^**
研究生教育规模 $×$ 产业结构高级化			(0.202)
产业结构高级化			-0.018	0.013
产业结构高级化			(0.036)	(0.014)
其他控制变量	控制	控制	控制	控制
省份固定效应	控制	控制	控制	控制
观测值	589	589	589	589
Centered $R 2$	0.979 1	0.993 5	0.969 2	0.993 5
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	44.299^***	26.546^***	28.101^***	19.839^***
Cragg-Donald Wald F统计量	13.645(>7.56)	16.492(>7.56)	8.653(>7.56)	21.321(>19.93)
Kleibergen-Paap Wald rk F统计量	11.624(>7.56)	9.094(>7.56)	7.977(>7.56)	13.110(>11.59)
Hansen J检验	2.201	2.667	4.271	2.642

图3 2003—2022年我国经济地理分区调节变量的均值情况（a）—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均值；（b）—产业结构合理化均值；（c）产业结构高级化均值

图4 2003—2022年我国经济战略分区调节变量的均值情况（a）—研究生就业人口占比均值；（b）—产业结构合理化均值；（c）产业结构高级化均值

参考文献 32

[1]	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关于加快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发展的意见［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20（34）：72-76.
[2]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N］.人民日报，2025-01-20（6）.
[3]	Schultz T W. Investment in human capital［J］.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61， 51（1）： 1-17.
[4]	王战军，马永红，周文辉.研究生教育概论［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9：3.
[5]	Bloom D E， Canning D， Chan K J， et al. Higher educ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Africa［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frican Higher Education， 2014， 1（1）： 22-57.
[6]	Wolff E. Productivity convergence and education： evidence from OECD countries［J］. Industrial and Corporate Change， 2001， 10（3）： 735-59.
[7]	Holmes C. Has the expansion of higher education led to greater economic growth？［J］. National Institute Economic Review， 2013， 224： 29-47.
[8]	Petrakis P E， Stamatakis D. Growth and educational levels： a comparative analysis［J］. Economics of Education Review， 2002， 21（5）： 513-521.
[9]	方超，罗英姿.研究生教育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兼论研究生人力资本的空间流动性［J］.高等教育研究，2017，38（2）：52-60.
[10]	吴东姣，马永红.我国研究生教育规模对第三产业经济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9（2）：18-23.
[11]	李立国，杜帆.中国研究生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分析——基于1996-2016年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9，40（2）：56-65.
[12]	李锋亮，袁本涛.研究生教育与我国经济增长的匹配关系［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13，11（3）：78-84.
[13]	李立国，杜帆.研究生教育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区域差异与布局结构优化［J］.教育发展研究，2020，40（21）：28-36.
[14]	李锋亮，王瑜琪.研究生教育规模对地区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国别面板数据［J］.中国高教研究，2020（8）：43-49.
[15]	李锋亮，王瑜琪.研究生教育在创新驱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J］.教育研究，2021，42（5）：23-29.
[16]	李锋亮，王瑜琪.研究生教育规模对国家创新能力的影响——与本专科教育规模的比较分析［J］.中国高教研究，2021（3）：75-81.
[17]	Mankiw N G， Romer D， Weil D N. A contribution to the empirics of economic growth［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92， 107（2）： 407-437.
[18]	Romer P M. Endogenous technological change［J］.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90， 98（5）： S71-S102.
[19]	马鹏媛，米红.高等教育规模与经济增长关系演变的实证研究［J］.教育与经济，2012（2）：17-21.
[20]	周太军，马桂敏.研究生教育规模变动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J］.理工高教研究，2005（6）：26-29.
[21]	宗晓华，王立成.高教资源能否转化为城市创新优势？——基于长三角地区41个城市的经验证据［J］.教育与经济，2022，38（4）：21-29.
[22]	单豪杰.中国资本存量K的再估算：1952—2006年［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 2008， 25（10）：17-31.
[23]	陶长琪，彭永樟.经济集聚下技术创新强度对产业结构升级的空间效应分析［J］.产业经济研究，2017（3）：91-103.
[24]	干春晖，郑若谷，余典范.中国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影响［J］.经济研究，2011，46（5）：4-16.
[25]	李锋亮，刘漫卿，闵维方.高等教育中外合作办学对我国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研究［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23，21（2）：101-119.
[26]	岳昌君.大学生跨省流动的特点及影响因素分析［J］.复旦教育论坛，2011，9（2）：57-62.
[27]	曹妍.转型背景下中西部地区普通高校如何留住本地培养人才——基于技能定价模型的因果效应分析［J］.教育发展研究，2017，37（23）：6-14.
[28]	岳昌君，夏洁，邱文琪.2019年全国高校毕业生就业状况实证研究［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0，38（4）：1-17.
[29]	赵红霞，朱惠.教育人力资本结构高级化促进经济增长了吗——基于产业结构升级的门槛效应分析［J］.教育研究，2021，42（11）：138-150.
[30]	姚鹏，张明志.新中国70年中国中部地区工业发展——历程、成就、问题与对策［J］.宏观质量研究，2019，7（2）：103-113.
[31]	李敏，孙佳佳，张婷婷.人力资本结构高级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J］.工业技术经济，2020，39（8）：72-77.
[32]	袁世一，谢启伟，陈维国.基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城市群产业结构研究［J］.山东社会科学，2019（12）：78-84.